[BTS/防彈/國旻] Runaway Pt.4 END

「哇，珍哥你這次真的帶了不得了的人物回來呢！」頂著一頭蓬亂黑髮的青年抓了抓自己的後頸，與他渾身散發的散漫氣息不同，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無比精明的環視在場眾人。

那是一間不見天日的地下室，外觀類似舊文明的集會所，四周垂落發出霉味的深紅色布幔，一排排的長椅上各自被幾個青年佔據著。

「咳咳，」突然覺得有些尷尬的碩珍清了清喉嚨，繼續說道「如你們所見，柾國是從牆內來的。幾百年來第一次有人越過那道牆，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。至於智旻甚至是難得一見的神廟巫覡。」

「神廟？」本來埋首正在研讀書卷的南俊猛然抬起頭，愣愣地說「果然，這裡不是文明的終點，是起點，時間就像莫比烏斯帶那樣的迴圈。」一旁的玧其聳聳肩「雖然這個理論你已經講過無數遍了，但這次意外有說服力，真奇怪。」

「玧其哥你也那樣覺得嗎？但我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在講夢話耶。」號錫癟了癟嘴，似乎無法認同南俊那已臻神祕學範疇的言論。

剛剛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柾國突然站起身來，「只要回到牆內就知道了。」

「柾國！你忘記你為什麼逃出來了嗎？」智旻聞言突然也激動起來，握住柾國的手腕，「……那個惡毒的詛咒，甚至深入你的皮肉。」

「我知道，但是，這些哥哥想明白牆後的世界，我也是。老實說，我在遇見你之前的記憶幾乎一點都不剩了。那些可怕的遭遇……越努力去想就越模糊。」

「唔，這個嘛，關於高牆後的詛咒，雖然我知道的不多，不過倒是可以告訴你們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。」碩珍在徵詢大家同意後，不疾不徐地說道。

據他所說，人類曾經有過無比璀璨的文明，甚至還有許多人種各異的「國家」。然而數百年前發生一場嚴重的滅絕事件，開端的原因是什麼已無人知曉了，總之接踵而來的是綿延不絕的戰爭和飢荒。

而後那道牆出現了，只要願意接受基因改造的人都可以遷入裡頭。那裡是由至高無上的「神靈」所管轄的。擁有完備的食物與飲水，沒有災厄與病痛。即使是流著奶與蜜之地都無法攀比相提的美好。

碩珍突然提到，或許那可以解釋為何柾國的身體素質比牆外的人優秀許多。他應該是那些人的後裔。只是，想必經歷了數百年歲月，所謂的牆內社會也已經崩壞。

牆外各地散落的神廟曾是招集信眾、洗滌罪人，而後將其改造送進牆內的中繼站，因此幾乎都是沿著牆面而建。不過以目前破敗衰敗的模樣，也可以知道那「洗滌」改造的流程已不復存，反而成為了某種類似遠古神靈祭祀的場所。

「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見面的，不過或許那並非偶然。你們……確實從湖裡帶出了螺對吧？」

◆

「你真的要去？」智旻捧著裝有藥草茶的陶碗，低垂著臉坐在床沿，悶悶不樂的低聲問道。

「嗯。」柾國略顯焦躁地在木屋裡來回踱步，在明天清晨之前他必須給那些哥哥答案。「就算我不去，他們也會去的。這個聚落已經撐不了太久。那晚在湖畔見到的那些東西，我們終究都會變成那樣！」

智旻聞言只是靜靜的凝望柾國，而後將手中的碗遞給對方「喝下睡個好覺吧。」

「智旻？」

「我說……喝下睡個好覺吧。」智旻溫涼柔軟的手指輕輕撫過柾國的額際，柾國隨即像是著了魔般失神的捧起碗一飲而盡，轉身倒在床鋪上沉沉睡去。

◆

既熟悉又可怕的氣味。

鮮血被泥土吸收後的腐臭味，煙硝的氣味，屍骸的氣味。

柾國睜開眼，發現自己站在擠滿人的泥濘地上，雙手綑綁著荊棘，頭上套著破舊的麻布袋，僅能勉強從縫線的間隙窺見外頭的光景。

一波又一波的人群鼓譟著，眼前染滿血腥味的木製高台上，綑綁著一抹刺眼的白。似是被剝除渾身衣物的人體，又或是從深海中打撈上來的雪白生物，腰際繫著一串銀鈴。

但他沒有看過海，當然不得而知。

人群開始低聲吟唱某種他沒聽過的遠古詩歌，即使沒聽過卻能理解的詩歌。

第一句：頌讚神靈、第二句：平息神靈怒意、第三句：獻祭犯下不潔之罪的巫覡、第四句：恢復世界的秩序、第一句：循環往復。

一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上了高台，舉起狀似海螺的物體，眾人立刻鴉雀無聲。而後，站在人群中的柾國與穿著黑色斗篷的自己對上了眼。

◆

「不行！」柾國痛苦乾咳、掙扎著轉醒過來。渾身燒燙的他雙手被荊棘纏繞著，倒伏在破敗的神廟門前，四周比人還高的濕冷草葉隨著晚秋的風輕輕擺動。

一名穿著華麗綢緞的美麗巫覡跪坐在柾國身邊，垂落的薄紗被濕冷的石板染污，但他似是一點都不在意，只是慌忙地在柾國的胸前撫按，確認對方的心跳聲後，安心的長吁了一口氣。

而後他用那雙白皙的手覆上柾國手腕上的荊棘，輕而易舉地解開。

柾國只是沉默地望著對方的一舉一動，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初見的陌生人燃起熊熊慾望，或許是因為那秀麗脫俗的眉眼，又或是那隱藏在薄紗下未曾被任何人玷汙過的、柔軟姣好盈滿性慾的肉體。

猶如深海打撈上來的雪白生物。

「治癒我。你做得到吧？」柾國將對方壓制在冰冷的石階上，當著晴朗的天、廣闊的草地，當著世間萬物，當著神靈的面前，撕扯開那縷薄紗。

巫覡順從的舒展身體，闔上眼微微頷首，粉嫩的臉頰染上一抹嫩紅。

「好的，柾國兒。」



END